抓小孩煲汤专业户

我也不懂七日循环的作者改成啥名了,朋友们别再关注我了,我只是个站内转载的路人甲啊我不写文=_=

【德哈】 七日循环 (一发完)

😭爆哭转载,为毛今天才看到这么。。。的文😭从爱的辩证那首诗开始脑子里就自动配乐无限循环,一直陪伴着玫瑰色的夕阳在我脑子里缓缓流动😭😭😭😭😭

神经自有病院收留:

第一日 黄昏


  


  这是一条被战争摧毁得千疮百孔的街道,残破如三流画家笔下粗糙的黑白速描。秋末暗红的落叶铺满长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丰厚的古怪气息,闻起来仿佛一杯由铁锈、腐叶、鲜血和硝烟勾兑成的陈年假酒。


 


  德拉科的怀表已经坏了,不过看天色此时应该是黄昏,玫瑰色光影渐渐在天地间漫开,在铅灰色的硝烟中显得十分诡丽,仿佛梅林往世间注入了一壶落灰的隔夜红茶。


 


  这是战争爆发的第三年,战况愈发胶着,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在陷入最后的疯狂,决战一触即发。


 


  德拉科随手将表扔到街边,战争里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父亲、母亲、庄园、地位、荣誉……多到伤口上早已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痂,内心几近麻木,他已不在意失去。


 


  他依旧是食死徒,但早已不复马尔福当年的荣光,在黑魔王眼里他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弃子,被同党嘲讽,被敌人追杀,可怜如多年前的小矮星。


 


  或者连彼得都不如,最起码当年的他还有人对其恨之入骨。但现在的德拉科完全是战争里的三流配角,没人会在意他,轻如微絮贱如尘埃,白巫师见了他扔下一句漫不经心的阿瓦达,食死徒见了他丢出一个嘲讽的白眼,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七天之后便是决战,德拉科早已不在意结局,他只想找个地方暂时躲一躲,在黑魔王召集手下时麻木不仁地奔赴战场,然后随便死在哪里。如果侥幸能够活下来,他希望可以摆脱一切隐居到麻瓜界。


 


  昨晚他被两个凤凰社成员发现,狼狈不堪地逃跑了一天一夜才终于逃脱困境。藏身之处已被发现,他急需找个新的地方落脚。


 


  德拉科在街道四周看了看,或许梅林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丁点可怜的幸运,他在街角发现了一栋房子,断壁残垣、垃圾满布,却是个非常理想的藏身处。


 


  小心翼翼地推开塌了一半的大门,德拉科举着魔杖进入室内,这里的破旧程度和他想象中相差无几,家具大多报废,是灰尘和蛛网的乐园。


 


  但还能满足藏身的基本需求。


 


  德拉科简单地给自己施了个清理一新,虽然早已不是贵族,但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深烙骨髓,随时注重仪容整洁。


 


  他大致观察了一下房子的结构,然后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意外发现了一个地窖,一打开,浓烈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德拉科警觉地举起魔杖,小心地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地窖深处隐约传来模糊的呼吸,随着德拉科的靠近越来越清晰。


 


  最终,他看到了那个靠在橡木桶旁的身影,惊呼出声——


 


“破特?!”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脑子里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他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眼前身受重伤的救世主毫无还手之力,把他绑了献给黑魔王,自己就能拿回失去的一切。


 


  但他却将救世主一路背到了干燥的地窖外,给他施了些简单的治愈咒,甚至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口坩埚和些许药材,开始煮治疗性的魔药。


 


  自己一定是疯了。德拉科一边熬药一边再度看向靠在软椅上的哈利,那椅子是他用变形咒变出来的,奇妙地刚好符合哈利的身材。他不明白哈利身为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对方身上的伤口还很新鲜,或许是被追杀时寡不敌众,情急之下躲到了这里。


 


  从战争爆发开始,德拉科便离开了霍格沃茨,此时掰指算来,除了在大街小巷食死徒张贴的悬赏通告和预言家日报上,他已有三个年头不曾见过眼前的人。对方和三年前相比瘦了很多,衣服下的骨刺尖锐地突起,黑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双颊沾满尘土和鲜血。


 


  简直比自己还糟糕。德拉科暗笑。同时他感到好奇,当那双紧闭的眼睛再次睁开,看到自己时将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惊讶?愤怒?讥讽?轻蔑?怜悯?——总之不会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那双翡翠瞳孔中的光芒还在吗?


 


  很久没有碰过坩埚了,煮出来的药微微有些糊,如果斯内普在这里一定会发出毫不留情的刻薄嘲讽,可惜这位他仅剩的能够信赖的长辈也已在一年前身亡。


 


  时光尖锐如铁,战争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将所有人的生命改造成鲜血淋漓又千疮百孔的模样。


 


  德拉科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端着碗抬起哈利的下巴,小心地将药灌了进去。


 


第二日 入夜


 


  哈利是在第二天入夜时分醒来的。


 


  他睁开双眼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抓魔杖,他记得自己被食死徒追杀,和罗恩赫敏走散,重伤之际强撑着躲到了一间房子里……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脱险了?哈利一边想一边在周围摸索,却始终没能找到魔杖。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破特,你在干嘛?”


 


  ……这声音?!哈利震惊地转过头:“马尔福?!”


 


  “Well,伟大的救世主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真是令人感动。”德拉科一如既往地拖着长腔,“别那么看着我,如果不是我在地窖里捡到了你,伟大的救世主早就陪梅林喝茶去了。”


 


  哈利注意到了德拉科手里端着的魔药:“你救了我?”


 


  “几年不见你的智商真是越发退化了破特,这么明显的事也要问。”德拉科挑着眉毛将碗塞进哈利手里,“是不是还要我说一句趁热喝?”


 


  哈利不禁有些感慨岁月荏苒马尔福的毒舌却是万年不变,接过魔药一饮而尽。


  


  喝完后哈利起身,“我的魔杖呢?”


 


  “断了。”德拉科轻描淡写。


 


  “什么?!?!”哈利震惊地抬起头,决战一触即发,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他的魔杖居然——断了?!


 


  “放轻松破特。”德拉科一脸淡然:“不过是魔杖断了,又不是命没了。”


 


  哈利努力深呼吸让情绪平复下来,他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直觉告诉他不可能是德拉科干的,他完全可以趁自己重伤时下手,没道理要大费周章地弄断他的魔杖。


   


  但同时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反驳——那可是马尔福,谁也不知道他们满腹心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哈利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些年德拉科的窘境,谁知道走投无路的白貂会不会别有用心地对他下手……


 


  德拉科看着哈利,眼神复杂。身为马尔福,他从小便在叵测人心中长大,看透对方所思所想几乎是手到擒来。他只是突然感到一阵悲哀——战争着实改变了太多,连正义的格兰芬多黄金男孩都开始学会揣测心机不动声色。他曾经一度惊艳于那双翡翠瞳孔清澈如湖泊,但此刻他只在一汪绿色中看到一团浑浊。


 


  “想问什么你可以以直接说出来。”德拉科冷冷开口:“怀疑我也无所谓,但你要搞清楚现实——没有魔杖你根本打不赢我,而且以你身上的伤势离开这里也走不远,你这几天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把伤养好。”


 


  “啊哈,”哈利冷笑连连:“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这个食死徒了马尔福?别在那装模作样了,从霍格沃茨开始你就是这个德行,端着架势自以为多么高傲……谁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别有用心的巧合?”


 


  德拉科忍无可忍,直接将手里剩下的魔药泼到了哈利脸上:“洗洗脸清醒点破特,马尔福从不拖泥带水,我要弄死你早就下手了。现在,闭嘴,老老实实休息去。”


 


  感受着头上滴滴答答流下的药水,哈利腾地怒了。多日来毫不停歇的战斗早已将他的神经崩到极致,此刻德拉科的尖锐言语就像一把剪刀,“咔嚓”一声让他所有的理智崩盘——


 


  “要闭嘴的是你马尔福!为什么每次我遇到你都没有好事发生?


你是个食死徒,谁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你父母死了家被烧了家族失宠了这都是你作茧自缚的报应!你完全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自始至终!从你害死了邓布利多开始你就注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懦夫!卑鄙的纯血统!”


 


  “闭嘴破特。”德拉科语气十分恶劣,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凤凰社做模作样当救世主,到我这里就松懈了崩溃了露出本来面目了?你才是个懦夫,连内心的想法都要藏着掖着不敢诉说,生怕别人对你失望。每天胆战心惊地带着救赎众生的面具过活,你已经快被内心的负担压死了。”


 


  “狂奔的戈耳工你给我闭嘴!”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哈利开始歇斯底里:“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


 


  “你是救世主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格兰芬多的黄金少年是邓布利多的继承人是DA的领导者是凤凰社的领袖是黑魔王的死对头!”


 


  德拉科情绪也变得有些失控:“还有没有什么名号?我尊敬的殿下?我是不是要把你当年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考了满分的光荣过往也说出来?醒醒吧哈利·波特!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从来不是!你只不过是个跌跌撞撞被长辈带上皇冠的无知者!你害怕你胆怯但你不敢退缩,因为人们在你身上寄托了太多可笑的期望!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常常觉得如果被黑魔王杀了会是种解脱?!?!”


 


“你给我闭嘴!”


 


“我闭嘴?你又怎么资格要我闭嘴?你说说你除了爸妈被人害死时头上留了个疤你还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你甚至连一锅魔药都煮不好!闯了祸都是穷鬼和泥巴种帮你分担!你父母死了我父母也死了,你家没了马尔福庄园也被烧了,你身经百战我念阿瓦达也已经念得麻木……你有什么资格自视甚高?”


 


“自视甚高的从来都是你马尔福!”哈利下意识地想要掏魔杖却抹了个空,反应过来后直接朝德拉科扑了上去。两个巫师像麻瓜儿童一样打了起来,拳打脚踢彼此撕咬,你死我活的样子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发泄。


 


“你说我自视甚高?当年入学的时候拒绝了别人的手的人是你不是我!伟大的救世主阁下!”


 


“那是因为你自己太过傲慢!学学反省吧马尔福!这么多年了你的自大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你的愚蠢也是一如既往的令我惊艳!我要杀你早就杀了,干嘛弄断你的魔杖?”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把猪养肥了再杀?!”


 


“哈?!你这身板还猪?霍格沃茨万圣节晚宴上被穷鬼吃剩的火鸡都比你有肉!”


 


“不准你这么说罗恩!”


 


“我偏要说!穷鬼韦斯莱泥巴种格兰杰波特臭大粪!!!”


 


“你个死白貂!!!”


 


“你个烂疤头!!!”


 


  一团糟。


 


  所有的陈年往事都被翻箱倒柜地拿出来诉说,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刻爆发,那些很多很多年以前就结下的仇怨在这一刻统统清算。他们像两个歇斯底里的儿童,拼了命的挖掘出对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们是死对头,因此他们最了解对方,他们的指责对彼此而言字字诛心。


 


  大吵、厮打不过是种伪装,用来掩饰内心的不安,用来发泄濒临崩溃的情绪。他们最不在意对方,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彼此面前袒露最真实的自己。


 


  如果没有战争,此刻他们不过是少年。


 


  ……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体力透支的哈利最先晕了过去,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德拉科筋疲力尽地靠着墙坐下,难得的失控让他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倒了出去,此刻竟有种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和解脱。


 


  他的裤子破了,头发也被哈利拽掉了好几根,脸上脖子上都是抓痕,胳膊上甚至有牙印。麻瓜家庭长大的哈利显然更善于肉搏,德拉科挂彩的地方要比救世主多得多。


 


  这场争吵如同一把铁锨,将他所有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很多许久不曾回忆的记忆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喂,疤头,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见,所以我就说了。”


 


“不管怎样,”德拉科轻轻叹了口气,“至少当年,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第三日 午夜


 


 


     哈利陷入了梦境。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做过梦了,自战争开始,他的夜晚就只有战斗、鲜血、伏击……即使睡觉也只有黑色的浅眠,连噩梦都不愿光顾他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


 


     他是白巫师的救世主也是黑巫师的恶魔,他以同一张面孔扮演截然不同的角色,他被迫以最轻盈的姿态面对最沉重的人生。无数的责任重担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灵魂敲打成簿簿的一片——无比锋利也无比脆弱。


 


     或许是大吵一场后发泄了积压在内心许久的情绪,或许是连日战斗后难得有时间休息,哈利多年以来第一次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霍格沃茨。


 


  他梦见自己乘坐特快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发,身边堆满巧克力蛙、坩埚蛋糕、酸棒糖和多比怪味豆,玻璃车窗外的景色由浓转淡,从森林、湖泊、山脉最终变为霍格莫德的玫瑰色黄昏。他闻到蜂蜜公爵甜蜜的糖果气息和三把扫帚黄油啤酒的芬芳,不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在日暮光影里散发出磅礴的生机,格兰芬多塔楼高高矗立,如同倦游归来的旅人思慕已久的故乡。


 


  他在黑湖畔辗转,贪婪地呼吸水汽中湿漉漉的常春藤清香;他在魁地奇场地流连,回忆着曾经的欢呼、掌声、游走球破空的声音和霍琦女士吹哨时利落的鸣响;他在禁林边缘徘徊,观察马人和独角兽留下的蹄印;打人柳的脾气依旧火爆,牙牙蹲在海格的小屋外,几块新烤好的岩皮饼放在门前的楼梯上。


 


  他踏进那扇巨大的橡木门,漫步在熟悉的长廊上,幽灵们朝他致礼,画像们对他微笑。他和古老的盔甲擦肩而过,穿越无数支灯盏,经过一道双扇门,最终来到那金碧辉煌的大厅。


 


  分院仪式、万盛节晚会、圣诞盛宴、三强争霸赛舞会……成千上万支蜡烛在天花板上熠熠生辉,金色的杯盘碗碟,装满食物的长桌,黑色的素面校服……哈利下意识地往脖颈上摸去,那里空空荡荡,并没有时间转换器。


 


  “嗨,哈利,这里!”赫敏瞧见了他,笑着朝他招手。


 


  罗恩嘴里塞满了鸡腿肉,含含糊糊地问他:“嗨哥们儿,你刚刚去哪儿了?”


 


  哈利恍恍惚惚地坐下,四周都是他熟悉的人:弗雷德和乔治介绍着最新发明、纳威和西莫讨论着魔药课作业、科林和迪安争抢着最后一块糖浆馅饼、帕瓦蒂和拉文德对着一本时尚杂志指指点点……


 


  格兰芬多的金与红,


 


  拉文克劳的蓝与黑,


 


  赫奇帕奇的黄与褐,


 


  斯莱特林的绿与银……


 


 


Hogwarts, Hogwarts, Hoggy Warty Hogwarts,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霍格格霍格沃茨,


Teach us something please, 


请教给我们知识,


Whether we be old and bald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Or young with scabby knees,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Our heads could do with filling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With some interesting stuff.


一些有趣的事物。


For now they`re bare and full of air,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


Dead flies and bits of fluff,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So teach us things worth knowing,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Bring back what we`ve forgot,


把被遗忘的,还给我们,


Just do your best, we`ll do the rest,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And learn until our brains all rot.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灰烬。


……


 


 


  他拿起一块南瓜馅饼,放进嘴里,


 


  唇齿间徘徊的,是熟悉的甜蜜,


 


  哈利哭了。


 


 


第四日 凌晨


 


 


  “…破特,破特?梅林胡子你这是怎么了……喂,醒醒——疤头!我说醒醒!”


 


  哈利是被晃醒的。


 


  他正梦见自己在霍格沃茨大厅,被往事感动得泪流满面,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准备吃一块酒浸布丁安慰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胃……然后就被德拉科晃醒了。


 


  哈利醒来的刹那意识还停留在梦里,所以他张嘴就咬了下去——


 


  “嗷!该死的疤头你给我松口!你们这群蠢狮子不是一向以拳头解决问题么?什么时候改用嘴了?!?!”


 


  德拉科内心是崩溃的,他一向失眠,大晚上睡不着就在房子里散步,谁知后半夜昏迷中的哈利居然哭了起来,皱着鼻子纠结起双眉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有那么一瞬间德拉科以为救世主梦到了摄魂怪。


 


  德拉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老实说即使是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他也没见过哈利这副模样……就算是三强争霸赛塞德里克死的时候哈利也没有哭得这么惨——那个时候哈利的哭泣是撕心裂肺的,虽然惨不忍闻但是好歹有活人的气息;但现在昏迷中的哈利在沉默中泪流满面,表情半是悲幸半是欢愉……谁能告诉他哈利这一副自苦难中解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梅林邀请救世主去天堂喝茶了?


 


  德拉科很害怕,虽然他也解释不清这恐惧从何而来,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哈利再这么睡下去,他得把他弄醒……于是就有了蠢狮子咬毒蛇(白貂?)的那一幕。


 


“……马尔福?”哈利神情恍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场景转换太快他的思路一时跟不上来,针扎般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是了,这才是现实,充斥着战争、硝烟、死亡与哭泣……鲜血淋漓而又千疮百孔的现实。


 


  哈利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失望,细小的绝望溜过他濒临崩溃的内心。巨大的落差感险些击碎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完美面具,让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弃一切,撒手人寰,投入那虚幻但无限温柔的金色梦境。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成功开口:“你干什么,马尔福?”


 


  德拉科难得在哈利面前沉默,只是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


 


  “你的状态很差,疤头。”德拉科最终说道:“你现在别说去打败黑魔王了,一面厄里斯魔镜就能把你打垮。”


 


  哈利心下震惊,脸上却仍在强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得了吧别装了,说真的,你的演技一如既往地差。”德拉科神色嘲讽,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伪装,“别忘了我们可是死对头。”


 


  哈利倏地沉默。


 


  没错,死对头,


 


  你最讨厌的人,最讨厌你的人,


 


  同时也是你最了解的人,最了解你的人。


 


  从霍格沃茨上学时开始,马尔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拆穿他的伪装,一眼看破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真实内心。有时候他连罗恩赫敏都天衣无缝地蒙混过去,但一撞见马尔福就会露出马脚。


 


  “疤头,你是不是又没写魔药作业?”


 


  “别遮掩了,我昨天看见你偷偷溜进了禁书区。没有?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包着魔法史书皮的《禁咒大全》?”


 


  “哇,看你那憔悴样,我们可怜的小波特又做噩梦了是吧?”


 


  “少在那故作微笑了破特,你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你只是个胆小鬼!”


 


  ……


 


  该死的,既然眼前是马尔福,他又干嘛费尽心机遮遮掩掩?哈利最终选择破罐子破摔:“知道我状态很差就闭嘴,死白貂。”


 


  预想中的冷嘲热讽没有传来,千年毒舌的德拉科难得地没有喷洒毒液,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能理解,战争里谁的状态都不好。”


 


  梅林在上马尔福是不是被撞到脑子了?!?!哈利震惊。


 


“行了破特,收起你那可笑的眼神。”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我也很累,希望能好好休息,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大半夜的不要鬼哭狼嚎吓死人?谁都不希望半夜醒来看见一张满是鼻涕泪水的脸。”


 


  哈利耳朵根有些发热,嘴上却不饶人:“那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睡,这房子这么大,干嘛非和我挤到一块?”


 


“哦,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最佳的藏身地点。”德拉科似笑非笑:“或者救世主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大门口睡?顺便再阿瓦达几个食死徒?”


 


  哈利:“……”


 


“我很累了,睡吧。”德拉科意想不到地率先休战,靠到哈利身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毛毯给两人盖上。


 


“你你你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睡觉啊。”德拉科的表情十分理所当然:“你今天晚上一惊一乍得太过了疤头,当心神经衰弱。”


 


“你睡觉干嘛和我挤到一起?”


 


“因为这样比较暖和……阿嚏!”


 


“……”


 


“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唱个摇篮曲?”


 


“……晚安!”


 


“行了省两句吧,这样的夜晚我不认为谁能睡得安稳。”


 


“……”


 


  拌嘴声渐渐地小了,少年们最终睡去。


 


 


第五日 白昼


 


 


  救世主日常起床的四个步骤——


 


  1.屏住呼吸,不要睁开眼,静静感受周围的一切,确定自己没有在睡梦中被绑架;


 


  2.睁开眼,以最快的速度抓起身边的眼镜;


 


  3.第一时间拿起魔杖;


 


  4.尽力放松面部肌肉,遮掩住所有的紧张疲惫,以坚强的微笑主持新一天的凤凰社。


 


  看上去很累是不是?没错,所以我们的救世主往往在一天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精疲力竭,但还有漫长的一天等他撑过去。


 


  每次深夜躺在床上,哈利都觉得自己像躺进了一个随时会盖上棺盖的坟墓。


 


  ……但显然马尔福的肩膀并不适合作为救世主的墓地。


 


  德拉科还在睡,先醒来的哈利难得地没有执行起床四步法,而是懒洋洋地靠在对方肩上,眯着眼睛看午后的晴空。


 


  他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下午了……这种奢侈的待遇只有在霍格沃茨的周末他才有资格享受 。没有任务、没有例会、没有期盼的目光和沉重的负担、没有友人担心的问候……


 


  真是讽刺,难得的悠闲他却要和马尔福一起度过。


 


  但仔细想想,此时或许也只有德拉科才能带给他这种放松的感受。无论是朋友、师长、凤凰社的同志或者食死徒,都会让哈利如芒在背,让他感受到威胁或者压力。


 


  德拉科是他的死对头,如今又是他的敌人……怎么看两个人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但不知为何,哈利和对方呆在一起时竟有种解脱感——不必编造谎言,也不必担心对方会伤害他。


 


  为什么不会?哈利也不知道,但他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唔……”一声低喃从哈利身边传出,德拉科醒了。


 


  哈利赶紧把自己的头从对方肩上挪到墙上。


 


  “行了破特,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德拉科闭着眼,嗓音因为刚起床有种沙哑的性感:“你的头重死了,我的肩膀都被压麻了,现在才想着拿开是不是太晚了点?”


 


  哈利耳根有些发热:“抱歉弄醒了你,你可以接着睡。”


 


  “然后接着把肩膀给你当枕头?”德拉科闭着眼轻笑:“想不到战争没让救世主学会勤俭倒学会了享受。”


 


  “我才没有马尔福你会享受。”哈利的声音显得微恼:“你既然不想睡了就快起来。”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在战争里马尔福还能保持这种懒洋洋的做派。


 


  “起来干什么?”德拉科反问。


 


  哈利愣住。是啊,干什么?他的伤还没有好,而且没了魔杖他也不知道回到凤凰社后该如何面对众人……


 


  太阳穴一阵疼痛,思虑过多留下的后遗症。


 


  算了不想了,姑且先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午后。哈利最终一歪身子,头往墙上一靠,却“咚”地把自己撞得生疼。


 


  德拉科笑出声来:“服了你了破特,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是啊,我也觉得我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哈利突然不想和德拉科拌嘴了,索性直接承认。


 


  德拉科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哈利会这么坦诚。“你可以继续靠着我的肩。”


 


  哈利不客气地靠了过去,“求之不得。”不得不说德拉科身材瘦削,但肩膀却意外地柔软。


 


  他们彼此沉默了很久,一个闭着眼睛放空大脑一个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云。最后德拉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破特,你不觉得太诡异了么?”


 


  “诡异什么?”哈利倒觉得这个午后难得地很舒服。


 


  “我们竟然能这么和谐地相处。”德拉科感到十分好笑:“在霍格沃茨,我们本该好好相处的时候我们剑拔弩张;如今我们身在不同的阵营,该你死我活了我们却这么——团结友爱?”


 


  哈利显然被最后的形容词恶心到了,他吐了吐舌头:“如果是在战场上见到你我一定对你说阿瓦达。但现在——算了吧,我只想好好歇歇。”


 


  “我简直要赞同你了。”德拉科叹息:“我们的确需要好好歇歇。”


 


  “哇哦。”哈利故作夸张地感叹:“你这是第一次用‘我们’来包括我们两个人。”


 


  “是么?”德拉科有些惊讶也有些怀疑:“我肯定这不是我第一次用。”


 


  “那你举个例子,比如?”


 


  “……”德拉科沉默许久,最后难以置信地承认:“梅林胡子我真的想不出来。”他和哈利在霍格沃茨关系是不好,但现在看来两人之间简直有着深仇大恨。“我们的关系真的有那么糟么?”


 


  “我不太记得了。”哈利费劲地回忆了半天:“似乎是?其实我们每次吵架都吵的毫无根据,你总是要莫名其妙地针对我。”


 


  “肯定有什么原因。”德拉科努力地回想,他不可能毫无根据地讨厌救世主,但最近几年的漂泊让他几乎忘了有关的一切,只是凭直觉记得自己对哈利的反感,他几乎是在下意识地讨厌他……这差不多成了一种习惯。


 


  从他开始制作“波特臭大粪”?不对还要往前——在决斗俱乐部和他打的鼻青脸肿?不对继续想——因为对方害得自己被罚夜游禁林?快了快到了——


 


  是了,是那个灯火辉煌的夜晚,霍格沃茨的新生们刚刚入学。在那条古老蜿蜒的大理石走廊上——哈利·波特拒绝了他的手。


 


  “天呐。”德拉科震惊地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马尔福?”


 


  德拉科把自己刚刚的所思所想告诉了哈利。


 


  “天呐。”哈利同样感到震惊不已:“就是因为这个?”他难以置信地重复:“只是这个?你就和我对着干了——整整六年?”


 


  他们面面相觑。


 


  这似乎是个有魔力的午后,故事的答案在这一刻揭晓,露出不可思议的谜底。“天呐,”哈利再次重复,“我们真是……幼稚的可笑。”他艰难地选择了这个形容词。


 


  “没错。”德拉科同样艰难地附和。


 


“那么……排除你食死徒的身份不算,我们可以互相握手了吧?”


 


“……嗯。”


 


  事实证明,很多矛盾的开始只是一个可笑的导火索。


 


  硝烟缓缓散去,马尔福与救世主的战争在两人因不可思议而扭曲的表情中落下帷幕。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个下午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溜走,德拉科给哈利煮了新的魔药,苦不堪言。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以为你是要苦死我。”哈利呲牙咧嘴。


 


  “如果在平时我也可以去蜂蜜公爵给你买块糖。”德拉科忙着收拾散落的魔药用具,“话说回来,我也有很久没去过霍格莫德了,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哈利耸了耸肩:“三把扫帚和猪头酒吧还开着,其他的都关门了。”


 


“是么,”德拉科轻描淡写:“可惜了,我很喜欢那里的糖果的。”


 


“你很久没有回过霍格沃茨了吧?”


 


“记不清了,不过我上星期倒是才去过对角巷,在韦斯莱的笑话店门口看了看,生意不错。可惜没办法进去买。”


 


“啊哈,或许下次我可以给你带一些。”


 


“……不会有下次了。”


 


“……啊。”


 


  许久的沉默。


 


“德拉科,”哈利最终开口:“其实你可以回来的,邓布利多曾许诺要给你保护,这承诺一直有效。”


 


“但是要以情报作为代价,不是么?”德拉科苦笑:“我现在已经不具有那个价值了,哈利。现在的我并不是当年的那个马尔福,我手里并没有具有价值的珍贵情报。”


 


  哈利沉默。


 


  虽然他和德拉科有着不同的阵营不同的立场,但有的时候,哈利觉得他们两个很像。


 


他们都是被囚禁的人。


 


  以不同的方式,被温柔而残忍的现实囚禁。


 


  德拉科的牢笼是褪色的白银,布满灰尘的华丽家徽高悬其上,父母的教诲、古老的家训、生而高贵的荣耀……往昔辉煌的种种如同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将牢笼紧紧束缚,他逃不出去。


 


  他被迫带着沉重的镣铐在牢笼中苟延残喘,试图用全部的鲜血与汗水擦净家徽上的铁锈与灰尘,重现马尔福这个姓氏往日的生机——这是他血脉中的责任,他不得不背负起这重担,接受它温柔的诅咒和残忍的祝福。即使它正一点一滴榨干他所有的生命,夺取他所有的呼吸。


 


 


  哈利的牢笼是带刺的黄金,救世主这个名号如同荆棘皇冠狠狠刺入他的头颅,人们的赞美与期盼堆砌起他的王座,他被迫端坐其上,脚下是尸体垒成的楼梯——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唐克斯与卢平……他们用生命向白巫师的希望献祭。


 


  哈利甚至不能低下头去哀悼那些尸体,为他们流上哪怕一滴眼泪——因为他是救世主,救世主从不低头,救世主从不哭泣。人们心目中的希望是由黄金打铸,不动如山坚如磐石。


 


  他们同时被囚禁,用优雅的坐姿遮盖潦倒的躯体,用完美的面具掩饰破碎的内心。直到最终化作白骨,被岁月的火把焚为灰烬。


  


 


第六日 第二个黄昏


 


  


I'm waiting for you in the water


我在水中等你 
Knee deep


水深及膝 
Flooded hinterland


淹腹腹地 
Inch to throat


一寸寸漫至喉咙 
Two eyes floating on the river


浮在河面上的两只眼睛 
Still alive


仍炯炯然 
Looking at a bluestone path


望向一条青石小径 
Two ears crony Fuguo thistle rustle


两耳倾听裙带抚过蓟草的窸窣 


Every day


日日 
Every month


月月 
Thousands of times rise and fall in my swollen body


千百次升降于我胀大的体内 
Stone covered with moss


石柱上苍苔历历 
The arm was covered with oysters


臂上长满了牡蛎 
The hair in the torrent as a snake wrapped around the middle fossa


发,在激流中盘缠如一窝水蛇 


Hugging pier


紧抱桥墩


I'm waiting for you in search of a thousand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Water


水来 


I'm waiting for you in the water


我在水中等你 


Fire


火来 


I mean you in the ashes
我在灰烬中等你 


 


  德拉科和哈利并将坐在矮墙上,


 


  德拉科在念诗。


 


  “想不到德拉科你的嗓音居然这么好。”哈利很惊讶。


 


  “这是麻瓜的诗。”德拉科显得很愉快,“别摆出一副那么惊讶的表情哈利,我这几年四处转了转,也去了麻瓜的很多地方。说句实在话,麻瓜界很多地方要比魔法界好很多。”


 


  “喔,虽然今天我经历了很多意外,但这真是让我最惊讶的地方了。”哈利因为诧异变得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德拉科,我没能想到你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人总是会变的,在不断的学习中。”德拉科轻轻笑了笑:“这些年来我学到了很多。”


 


  “不说这些了,战争结束后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德拉科转移话题:“是准备和金妮结婚么?”


 


  “呃,这得等到我能从战争里活下来以后……”哈利抓了抓头,“我也没有怎么特别具体的想法,至于我和金妮…很难说,我和她更像是兄妹而不是恋人。”


 


  “哦?”德拉科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那么……救世主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游历?”


 


  “游历?”哈利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和你?”


 


  “没错,按照巫师界的传统,毕业的巫师们要进行或长或短的游历,用以丰富眼界和人生。”德拉科娓娓道来:“我虽然算不上伴侣的最佳人选,但好歹也曾经是纯血世家的少爷,沿途介绍风光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我们可以不只在巫师界游历,我们可以去麻瓜界。”


 


  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麻瓜界?”


 


  “没错。”德拉科点点头:“翡冷翠、雅典、雷克雅未克、莫斯科、巴塞罗那……我们可以幻影移形也可以乘坐游轮或飞机,可以在米其林饭店吃饭也可以蹲在路边把手缩进袖子等着小摊开张,可以预定五星酒店也可以躺在楼顶看星星……随心所欲,没有什么可笑的魔法法律事务部能够约束我们。”


 


  “骑着扫把穿越太平洋一定很好玩。”哈利翡翠双眼亮晶晶的:“这主意听起来真不错,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可以买一艘帆船,然后我们一起穿越大海。”德拉科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我要买整整一箱火焰威士忌放进船舱,白天我们交替着骑扫把和驾驶帆船,晚上就在船上睡觉……还可以沿途钓鱼,用个气泡咒看看大洋深处的珊瑚……买一大堆韦斯莱笑话店的烟花在深夜放,行驶到冰岛的时候还可以顺道看个极光……”


 


  哈利听着听着忍不住插嘴:“据说麻瓜的足球赛和魁地奇一样精彩。”


 


  德拉科:“莫斯科的伏特加好像和火焰威士忌一样给力。”


 


  “还有美国的汉堡和薯条……”


 


  “意大利的建筑和名画……”


 


  他们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眼睛因为兴奋而流光溢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属于少年人的神采飞扬。


 


  许久以后,等头顶日暮黄昏变为满天星光,等到到两个人说完了所有的想象,脸色因为语速变得潮红,德拉科才轻声道:“那么……就这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哈利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的双手第一次交握在一起。


 


 


第七日 第二个夜晚


 


  


  经过第一天的重逢、第二天的大吵、第三天的冷战、第四天的思考、第五天的释然、第六天的约定,到了第七天,哈利和德拉科已经可以说是非常要好的友人,或者说友人以上。


 


  战争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尤其是决战前夕,它似乎是一剂催化剂,让很多东西都突飞猛进。人们抓紧了时间在此之前做一切他们想做的事,仿佛末日前的狂欢。


 


  哈利和德拉科就是如此,短短七天,他们却觉得似乎过了很多很多年。如果是在霍格沃茨,他们可能需要用一年摆脱对彼此的厌烦、两年时间和对方敞开心扉、三年时间与对方成为普通朋友,如果要成为至交——那可能要花费半生或者更久。


 


  但现在,因为这场战争,一切都已不同。


 


  在这条落叶满街的秋末小路上,在这座繁华一时的衰败豪宅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萌芽、滋长,寂静无声地漫过两个人的内心。


 


  这是最后一夜。


 


  这七天仿佛平行线上偶然的岔路,他们短暂地相逢,在世界的彼方度过了没有硝烟的七天,摆脱一切仇怨、纠葛、爱恨,只有两个赤裸的灵魂彼此相对。


 


  但他们终将分开,这里不是终点,他们的重逢不是结局,只是擦肩而过的铺垫。


 


  明天,他们就要重新背负起一切,踏上各自的征程,那是他们出生起就写好的命运,他们无力改写。


 


  他们终将冷面相对、刀剑相交——


  


  他们终将殊途。


 


 


 


  “哈利……”


 


  德拉科看着站在窗前的哈利,走上前去:“要不要来点儿?”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


 


  “你从哪儿找来这个的?”哈利惊讶地看着德拉科手中的酒,看包装应该是香槟,还是比较贵重的那种。


 


  “我从地窖找来的。”德拉科说着又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对酒杯,“这宅子从前的主人应该品味不错,这种酒原先在马尔福庄园都不多见。”


 


  提到马尔福庄园,虽然德拉科的语气漫不经心,但哈利还是敏锐地从那双灰蓝瞳孔中捕捉到了一丝黯然,当下道:“我陪你喝。”


 


  “不胜荣幸。”德拉科笑着开启瓶塞,随着“砰——”地一声,白色的气泡喷出,溅了两人一身一脸。


 


  “德拉科你这个疯子!”哈利哭笑不得地去夺德拉科手中的酒瓶,却被喷了更多的泡沫。


 


   白色泡沫、金色香槟、蓝绿瞳孔、黑金发梢、诱人红唇……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闹起来,如同当年霍格沃茨圣诞舞会上狂欢的人们。飞溅的酒液打湿了衣服,勾勒出少年瘦削的腰身和美好的曲线……深蓝夜色里,空气变得灼热。


 


  “好了好了,不闹了。”德拉科最终停下打闹,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哈利。


 


  哈利伸手去接。


 


  德拉科却忽地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猛地将酒杯举高,“来够啊——”


 


  话音未落,哈利身体下意识地前倾,


 


  然后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还这不是结束,动作尚未停止——哈利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了德拉科多大的冲击,他踮起脚,伸手去拿德拉科高高举起的酒杯——


 


  不经意间,


 


  他们的唇相擦而过。


 


  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不,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吻,只是刹那的气息缠绵。


 


  他们面面相觑,


 


  灰蓝对上翡翠,


 


  他们视线相交,震惊与诧异的目光纠缠出灼热而诱人的花朵,花苞里隐藏着密不可宣的隐秘情愫。


 


  最终,德拉科选择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空气中仿佛被注入了一滴香氛,前调是欲迎还拒的丁香,中调是挑逗诱人的荼蘼,末尾是玫瑰——缠绵而灼热。


 


  他们唇齿交缠,舌尖无声传递着暧昧的低语;他们气息厮磨,在空中摩擦出激烈的花火。


  


  “嗯……”


 


  暧昧的喘息在房间里漫开。


 


  ……


 


  一夜过后。


 


  清晨,德拉科吻了吻哈利的眉梢:“答应我哈利,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嗯。”哈利慵倦地握住对方的手:“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


 


  “我爱你。”


 


  “我也爱你。”


 


  ……


 


  哈利不知道德拉科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他醒来之时,身边已空无一人,枕头上还带着对方的余温。


 


  他有些失措地起身,却被一个东西硌到。


 


  哈利掀开被子,


 


  雪白床单上,静静躺着一个哈利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那是德拉科的魔杖。


 


 


高潮交响曲  决战


 


 


I'm waiting for you in the water


我在水中等你 
Knee deep


水深及膝 
Flooded hinterland


淹腹腹地 
Inch to throat


一寸寸漫至喉咙 
Two eyes floating on the river


浮在河面上的两只眼睛 


 


  哈利回到了凤凰社。


 


  面对人们的疑问,他坦然以对,给予的回答天衣无缝。或许是和德拉科相处得久了的缘故,他也从对方的气息中学会了几分滴水不漏。


 


  决战在即,人们来不及有太多质疑,只有跟随失而复得的救世主走上前线。


 


  哈利重新带上荆棘的皇冠,披挂冷硬如铁的的盔甲,但这次,他不再感到疲惫。


 


Every day


日日 
Every month


月月 
Thousands of times rise and fall in my swollen body


千百次升降于我胀大的体内 
Stone covered with moss


石柱上苍苔历历 
The arm was covered with oysters


臂上长满了牡蛎 
The hair in the torrent as a snake wrapped around the middle fossa


发,在激流中盘缠如一窝水蛇 


  因为他和那冰冷的现实之间,有了一层名为爱的隔离层。德拉科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低语如同水银,温柔地漫过他躯体的每一寸,将他包裹在温暖的茧中。


 


  哈利握紧了德拉科的魔杖,扬起头颅,坦然面对黑色阵营中那个苍白的面孔。


 


  “伏地魔。”从容语气中透着嘲讽,像极了某个金发的少年。


 


  “哈利·波特。”血红双眼将哈利死死锁定。


 


Hugging pier


紧抱桥墩


I'm waiting for you in search of a thousand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Water


水来 


I'm waiting for you in the water


我在水中等你 


Fire


火来 


I mean you in the ashes
我在灰烬中等你 


 


 


  他们同时举起魔杖,


 


  念下那致命的咒语——


 


  “Avada Kedavra!”


 


  ……


 


  寂静中,哈利听到一丝熟悉的低语——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哈利是在铺天盖地的欢呼中醒来的。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


 


  “感谢梅林!伟大的救世主!你终于醒了!”喜极而泣的茉丽夫人将床上的哈利拥进怀里,“哈利,你做到了!你成功了!”


 


  一旁的赫敏和罗恩激动地拥抱,喜悦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做到了,你是我们的英雄哈利。”金妮又哭又笑地凑上前来,想要吻他的双颊:“我的英雄,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哈利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最终接受了金妮的拥抱。


 


  ……


 


  他不得不再次戴上面具,遮掩急切想要见到德拉科的内心。


 


  ……


 


  大战结束后,救世主出人意料地没有先接受媒体采访和荣誉授勋,而是急匆匆地奔赴千疮百孔的决战战场,仔细查看每一具尸体。


 


  有的人说救世主慈悲为怀,怜悯每一个逝去的灵魂。


 


  哈利嗤笑,他又不是上帝,他有的从来只是私心——他只是在寻找一个人。


 


  他的恋人。


 


  但最终,他一无所获。


 


  哈利松了口气,没找到德拉科的尸体,那么很大可能他还活着。


 


  既然对方仍存活于世,那么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


 


  那或许是一个玫瑰盛开的清早,或许是一个红茶氤氲的午后,或许是一个暗香浮动的黄昏,或许是一个夜莺婉转的深夜——他将披星戴月而来,带着铂金的发与灰蓝的眼——


 


  然后,他们就可以像所有吟游诗人传诵的诗歌一样——迎来完美结局。


 


  就这样,哈利等了很久。


 


  等到窗前的蔷薇数度开谢;


 


  等到罗恩与赫敏最终成婚;


 


  等到金妮最终心死,披上婚纱另嫁良人;


 


  等到霍格沃茨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救世主的故事逐渐不再被他们传颂;


 


  等到他独自做完了他们约定的所有的事——他独自一人骑着扫把穿越大海,买了一艘帆船乘风破浪,他走遍了世界地图的每一个角落:看过球赛、赏过极光、在莫斯科的大雪纷飞中独自饮下一杯伏特加、在威尼斯游廊转角突然回头,希望能看到一抹匆匆消失的金色……


 


  他从盛年韶华等到鬓生霜雪,却依旧没有等来他等待的人。


 


  哈利买下了他们共同度过战前七日的那栋宅院,重新修葺,决定在此安度余生。


 


  这样,或许哪天那个轻佻不羁的灵魂倦游归来,不至于找不到归途。


 


  ……


 


  很多很多年过去,


 


  他还在等,


 


  他还在期待。


 


  终于有一天,哈利独自一人去对角巷闲逛,无意间看到即将入学的霍格沃茨新生们兴致勃勃地挑选入学用品,才突然惊觉——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回忆起他们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的初遇,已恍如隔世。


 


  他走过古灵阁、魁地奇精品店、韦斯莱把戏坊、丽痕书社……最终在奥利凡德魔杖店停下脚步。


 


  哈利彳亍许久,最终推开店门。


 


  “波特先生,真是久违了……”奥利凡德已经很老了,据说他已经准备将店面交给孙子打理,安享所剩无几的晚年。


 


  “您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光顾我这里了?让我想想……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奥利凡德推了推镜片:“我还记得您从我这里买走的第一根魔杖……十一英寸,冬青木,凤凰羽毛,漂亮,柔软而灵活……”


 


  “我来这里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哈利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包裹,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一支魔杖:“您能帮我保养一下这支魔杖么?”


 


  “哦,当然可以,让我来看看……”奥利凡德颤颤巍巍地接过魔杖,眯起眼睛打量:“杖身光滑,富有光泽……您平时一定有小心保养,它被您维护的很好。”


 


  “没错,”哈利笑笑,眼角有细密的皱纹:“我非常珍爱这支魔杖。”


 


  “嗯……刚好十英寸,山楂木,弹性尚可……”奥利凡德喃喃自语,忽地,他的双眼难以置信地放大:“这、这不可能……”


 


  哈利内心一跳,连忙追问:“什么不可能?”


 


  “这、这根魔杖没有杖心……”奥利凡德嗓音颤抖:“据我所知,魔杖完好无缺而杖心消失的,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哈利觉得自己的手在抖,他快要站不住了。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咒语,波特先生……据我所知它早已失传,可能只有极其古老的纯血世家中还有关于它的藏书……”奥利凡德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魔杖主人以自身生命献祭,守护魔杖的另一个拥有者……直到拥有者承受毁灭生命的打击……”


 


  “但这种咒语非常复杂,而且只有魔杖的两个拥有人肌肤相亲并且心意相通之时,咒语才会起效……”


 


  “她非常伟大,波特先生,这是种非常伟大的咒语。说句不恭敬的话,她甚至比当年您母亲用在您身上的保护咒还要伟大……”


 


  “她的代价就是,一旦魔杖拥有者承受毁灭生命的打击,献祭人就会魂飞魄散……”


 


  “身体化为灰烬……”


 


  ……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奥利凡德苍老的声音如同洪钟,一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他回到那座他们共处七天的宅邸,打开大门,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Well,伟大的救世主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真是令人感动……别那么看着我,如果不是我在地窖里捡到了你,伟大的救世主早就陪梅林喝茶去了。”


 


  “放轻松破特,不过是魔杖断了,又不是命没了。”


 


  “你说说你除了爸妈被人害死时头上留了个疤你还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你甚至连一锅魔药都煮不好!闯了祸都是穷鬼和泥巴种帮你分担!你父母死了我父母也死了,你家没了马尔福庄园也被烧了,你身经百战我念阿瓦达也已经念得麻木……你有什么资格自视甚高?”


 


“你说我自视甚高?当年入学的时候拒绝了别人的手的人是你不是我!伟大的救世主阁下!”


 


“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唱个摇篮曲?”


 


“行了省两句吧,这样的夜晚我不认为谁能睡得安稳。”


 


  “我可以买一艘帆船,然后我们一起穿越大海……我要买整整一箱火焰威士忌放进船舱,白天我们交替着骑扫把和驾驶帆船,晚上就在船上睡觉……还可以沿途钓鱼,用个气泡咒看看大洋深处的珊瑚……买一大堆韦斯莱笑话店的烟花在深夜放,行驶到冰岛的时候还可以顺道看个极光……”


 


  “紧抱桥墩,我在千寻之下等你……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 我在灰烬中等你……”


 


  “……我爱你。”


 


  寂静多年的房间里,终于响起压抑的抽泣。


 


 


尾声 爱的辩证


 


 


  “哈利,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病床前,赫敏看着面色苍白的老友,轻轻开口。


 


  “没什么,就是很久不见你们了,想找你们聊聊。”哈利看着床前的赫敏和罗恩,面带微笑:“能认识你们,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如果时光能重来,我依然不后悔在那年的霍格沃茨特快上认识了你们两个……据说至今的列车上,一届又一届的新生们依然流传着交朋友的传说……”


 


  “别说了,哈利,别说了。”罗恩几乎要听不下去,语声哽咽。


 


  “哈利,我知道这很残忍……”时隔多年,赫敏依然是黄金三人组中最理智的那个:“但,你离开之前……还有什么愿望么?”


 


  哈利轻轻咧开嘴角:“还是你最了解我。”


 


  “我想看一本失传很久的古书,是有关魔杖献祭的……据说这部书神秘事物司里还有一本收藏……”


 


  “好,我今天就去部里给你申请。”赫敏红着眼角点点头,最终忍不住转过身去,泪如雨下。


 


 


  哈利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


 


  时隔多年,这里似乎依然残存着那一夜灼热的气息。


 


  他似乎依然闻得见那个人唇齿间的香气。


 


  “我们一定要活下去。”——这是多年前的约定。


 


  “……我曾经失约。”哈利握着时间转换器,喃喃自语,“如今,是我兑换承诺的时候了。”


 


  这枚时间转换器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大战刚刚结束,他买下了这座宅邸,在打扫房间时无意发现的。


 


  现在看来,其实一切早已注定。


 


  精致的项链上,金色的转盘中央,沙漏缓缓旋转。


 


  他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


 


  这是一条被战争摧毁得千疮百孔的街道,残破如三流画家笔下粗糙的黑白速描。秋末暗红的落叶铺满长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丰厚的古怪气息,闻起来仿佛一杯由铁锈、腐叶、鲜血和硝烟勾兑成的陈年假酒。


 


……


 


  哈利披上隐形衣,悄悄走到逃亡的德拉科身边,拿走了他的魔杖。


 


……


 


  德拉科的怀表已经坏了,不过看天色此时应该是黄昏,玫瑰色光影渐渐在天地间漫开,在铅灰色的硝烟中显得十分诡丽,仿佛梅林往世间注入了一壶落灰的隔夜红茶。


 


  这是战争爆发的第三年,战况愈发胶着,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在陷入最后的疯狂,决战一触即发。


 


  德拉科随手将表扔到街边,战争里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父亲、母亲、庄园、地位、荣誉……多到伤口上早已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痂,内心几近麻木,他已不在意失去。


 


  他随手摸了摸口袋,呵,连魔杖也不见了。


 


  算了,无所谓了。


 


……


 


  哈利再次转动转换器,这次他来到了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夜晚——


 


  他看着房间里耳鬓厮磨的恋人,无声笑笑。


 


  他拿过哈利的魔杖,


 


  轻声念下咒语。


 


  然后,


 


  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消失,


 


“啪嗒”一声,


 


  时间转换器掉在某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随后归于沉寂。


 


 


续章


 


  战争结束了,哈利打败了伏地魔。


 


  德拉科很高兴,他一直相信着自己的恋人,即使哈利把魔杖留给了自己,他也依然有办法打败伏地魔。


 


  大战之后,救世主就失去了下落,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战场上也没有他的尸体。


 


  既然没找到哈利的尸体,那么很大可能他还活着。


 


  德拉科如此坚信着,他顽皮的恋人可能只是失踪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些身为救世主的琐事——然后从此他们就可以一起隐居。


 


   既然对方仍存活于世,那么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


 


  那或许是一个玫瑰盛开的清早,或许是一个红茶氤氲的午后,或许是一个暗香浮动的黄昏,或许是一个夜莺婉转的深夜——他将披星戴月而来,带着乌黑的发与翡翠的眼——


 


  然后,他们就可以像所有吟游诗人传诵的诗歌一样——迎来完美结局。


  


 


                                            -END-


 


PS.


 


 想看开到一半卡住的车的话,热度过四百我就发。(不过估计不太可能……)


 


  写完这个……我可能会停更很久,因为我真的被自己的文章虐到了。真的是第一次,写到最后写不下去趴在键盘上哭成狗……


  太虐了……我需要糖来为我治疗……谁都好,给我一把糖……


  我可能是第一个被自己的刀捅死的作者。


 


  不知道结局大家看懂没有,我在这里再梳理一下:结尾里提到——


 


  这枚时间转换器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大战刚刚结束,他买下了这座宅邸,在打扫房间时无意发现的。


  现在看来,其实一切早已注定。


 


  其实这是个循环,哈利在房间里找到的转换器是上一世的少爷穿越回来落下的,这一世的哈利也是如此——


 


  他看着房间里耳鬓厮磨的恋人,无声笑笑。


  他拿过哈利的魔杖,


  轻声念下咒语。


  然后,


  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消失,


“啪嗒”一声,


  时间转换器掉在某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随后归于沉寂。


 


  懂了吧?这是个循环——每一世的哈利和少爷都在轮流牺牲自己拯救彼此,他们将自己的魔杖烙下咒语后留给对方,然后孤身一人承担对方的死亡。


 


  他们坚守承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和对方同时活了下来吧,虽然相差了很多很多年……他们在房间里找到的时间转换器都是穿越而来的恋人在很多很多年前留下的……


 


  他们永远相爱,却永远无法相守……永远是一个人在宅邸里等待着另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啊我不行了……再次哭死……我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脑洞……


 


 


最后的最后:


文章里的诗歌取自洛夫《爱的辩证》


 


   那么,容我向观众们行个花哨的礼,落下一吻——


  真的难为亲爱的诸位了,喜欢我这么个没心肝的后妈。


  我们有缘再见。


 


【默默溜去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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